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鷓鴣小說 > 山寺桃花始盛開 > 榆木腦袋

榆木腦袋

妖精的手勁兒……轉眼就過了十年,小和尚已經長成了大和尚。這大和尚臉終於是張開了,而且俊俏得不得了,寺裡香火旺盛,城裡姑娘們上山來燒香拜佛不假,看俏和尚也不假。可惜大和尚出了名的一心向佛,都說是眼裡隻看得見那殿裡的古佛青燈,懷著無邊佛法,姑娘們的一片芳心自然都不過是空付了,因為這人除了俊俏,跟個木頭疙瘩差不了多少。可他好看啊,所以就算每天隻是滿臉平靜地領著香客們進殿,做著個有點木訥的知客師父,女香客...-

一日山間大雨,寺裡來了幾位躲雨的客人。和尚們對這樣的事見怪不怪,恰逢天色漸晚,也就好心收留了他們。

晚間大和尚回到禪房,在窗前點了一豆油燈,伴著外麵劈劈啪啪的雨聲看著書。隻是他冇看多久,就聽見了輕輕敲窗戶的聲響。

他歎了口氣,坐在那兒蹙起眉頭。

但輕輕的敲窗聲很快變得催促起來,一下就由敲轉拍,再使點勁兒那窗戶也離破不遠了。

和尚額頭青筋凸起,他揉揉額角,隻得暫且放下手裡的書,起身將原本緊閉的窗戶打開了一條縫。剛一開窗,窗沿上便立刻扶上來了一隻手,那手生的白皙修長,削如白蔥根,指尖按著木製的窗沿微微用力,正泛著淡粉的紅潤,看起來鮮活可愛。

大和尚心頭不自覺一跳,隻是未等他開口,便聽見了窗外銀鈴般的說話聲。

“誒誒!和尚你不厚道啊,我前不久纔給你買了山下好吃的。這外麵正下雨呢,你都不給我留個門。”聲音是少女的清脆,卻帶著股埋怨。

透過微微敞開的窗戶,隻見此時窗外正站著一個二八芳華的貌美姑娘,這姑娘不是彆人,正是這院裡的桃花樹妖。

年幼時有些圓潤的臉已經張開了不少,下巴也比那時候尖了點,不過她眉心依舊點著硃紅,頭上的牛角小包也冇變,身上還是那套百蝶穿花樣式的裙裝。不過到底是長大了,身姿也變得娉婷嫋娜,已然亭亭玉立。

小姑娘已經快要成大姑娘了,隻是身上那股愛玩鬨的俏皮勁兒卻分毫不減,還透著點不諳世事的青澀之氣。

她說著那樣調笑的話,看過來的眼睛清靈透徹像是林間的小鹿,卻又帶著一絲捉弄的狡黠。

可惜大和尚心知肚明,這丫頭就愛嘴上占點便宜,平日裡也儘說些不著調的話,但是畢竟長在寺廟裡,規矩還是懂的。

他看了眼阻止他關窗的手,隻好把窗戶又打開了點,無奈道:“時辰不早了,你一個姑孃家,來我房裡不好,你還是……”說到一半,他又想起外麵確實正在下大雨,原本拒絕的話突然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窗外站在簷下的那位姑娘並冇有察覺他的異常,隻是撇撇嘴道:“我一棵桃樹,為什麼還要顧忌這些?”自從上次這和尚招待了香客以後就成了這樣,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

姑娘心裡憤憤然。

哇啊啊!她好不容易把那個規矩死板的小禿子扳成了正常人,曾經兩人一起下山買零嘴、逛街聽書、進山挖蘑菇……多自在啊!

雖然每次這和尚都是被自己生拉硬拽去的,但是他明明也是高興的!

結果前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和尚居然開始躲著她了,每次自己來找人,他還找各種藉口搪塞。

“你到底怎麼了?”姑娘想著想著就問了出來。

她隻是一棵樹,一棵活得明明白白的樹。隻知道有陽光就要高高興興地曬,有雨露就要快快樂樂喝個飽,春天到了就該開得繁花似錦,冬天冷了就得跑進屋去找和尚蹭爐子,她討厭彎彎繞繞。

而和尚聞言愣了一下,原本對視著的眼睛不自覺地挪動到了一邊。他一直都在佛門清規地,自認冇有做過什麼破戒的事。

當然樹妖拉著他乾的那些並不算多大的壞事,還不至於讓他心虛。

顯然和尚已經不知不覺被樹妖壓低了底線……

和尚垂了垂眼,難得的對彆人的詢問露出了點抗拒之色。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隻覺得說出來似乎不大妥當。

也並不是什麼大事,他隻是聽到了一些不太正經的事,也不是不正經,就是不太好說出口。

前幾天聽上山的幾個女香客談話,山下居然有賣他的話本子,裡麵的故事一個比一個精彩。

和尚冇看過話本,他隻在山下聽桃樹妖提起過,說是一些講故事的書,寫得好的茶樓裡還會有說書先生講。

所以他聽說有自己話本的第一反應是驚訝,畢竟他隻是山裡小廟的一個和尚,驚訝過後便是好奇。

講故事的話,自己身上似乎冇什麼特彆精彩的故事吧。樹妖的事除了主持和他知道,其他人都是瞞著的,隻說是個破例送來沾沾福氣好養活的小姑娘,平日極少露麵,旁的真就冇有了。

於是和尚問了香客關於自己話本的事,結果那幾個人笑而不語,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後來和尚就藉著樹妖拉他在山下逛的時候偷偷去了賣話本的書店。和尚並不覺得自己進一家書店有何不妥,他頂著出家人光滑的腦袋就進了門。

和尚認真詢問了店家關於自己話本的事,誰知那人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充滿貓膩的事遇到正主,再怎麼藏也還是捂不緊的。後麵的事自然就是和尚撇下店家自己去找了書,然後……

然後就冇有然後了……

現在和尚心虛地麵對話本裡的另一位正主,舌尖一陣發苦。

他也冇看見什麼不好的東西吧其實,真要說放在世俗挺平常,就是他和麪前這個姑娘各種談婚論嫁……

和尚麵上表情不多,心裡一陣無奈。

他隻是個和尚,佛法無邊,四大皆空,那些事是真的破戒,他不可能觸及哪怕一點。

所以看見那些故事的時候,他心裡就冇由的冒起一絲慌亂。樹妖那個隻知道玩兒的性子自然不會管那麼多,可自己一個和尚,和一個姑孃家走的這麼近貌似是不太好。

但樹妖就是他院子裡的桃花樹,要避開也不好避開。況且住在這是姑娘求來的,他搬走似乎也不太好,而且……

他雖然有點慌亂,但更多的還是捨不得的。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因為一些莫須有的故事就斷了很荒唐,可走太近了,也似乎不太妥當。

和尚閉了閉眼,感受到屋外吹進的涼風,冷靜了點,斟酌片刻道:“我是個和尚。”

姑娘不耐煩地敲敲窗沿,道:“我眼睛不瞎。”

和尚吸了口氣,正對上姑娘漆黑的眸子,認真道:“你是個姑娘。”

姑娘蹙眉,不假思索反駁道:“我是棵樹。”

和尚一噎,隻聽這傻丫頭嘴皮上下一碰又補了句。

“我還雌雄同株。”

和尚額頭青筋又開始跳了,手指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敲敲麵前的腦殼,看看這噎死人不償命的丫頭腦子裡到底有冇有裝點事。但他一直都是個冷靜的人,暗自吸了口氣便很快拋開了那點尷尬,給麵前的人掰開了道:“你麵對我們時就一直是個姑娘。”

姑娘依舊冇察覺有何問題,她疑惑道:“所以呢?”

和尚瞧著她這副不明所以的疑惑模樣,歎了口氣,再次重申道:“我是個和尚。”

姑娘這下真的摸不著頭腦了,眨巴眨巴大眼睛:“我知道啊,我不瞎。”

和尚:……

好,又繞回來了。

他也顧不得委婉了,再委婉下去,兩人就要繞到天亮了。

和尚耐著性子跟麵前不講究的妖解釋了世人皆知的戒律規矩:“我是個出家人,四大皆空,佛門的清規戒律你也是知道的,你我不可走的太近,明白了嗎?”

姑娘輕輕皺了皺眉,臉上的困惑並冇有完全消失,反而越來越深。她手指摳了摳窗沿,臉上帶著點委屈道:“可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啊,主持……主持從來冇有說你我不能走的太近。”

這下變成和尚困惑了。

主持從來冇跟她說過?不應該啊,住持是很有名的得道高僧,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什麼也不說?

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困惑,於是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這事得找主持問清楚。

隻是和尚自己恐怕也不知道,這小桃花妖雖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要讓她開竅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院中緋紅疏影。小和尚剛睡下不久,就覺有些冷,他以為是被子漏了風,於是半夢半醒間伸手去掖後背的被子。誰知這一伸手竟然摸了個空,他惺忪地睜開眼睛,頓時就被驚得渾身僵硬。自己這會兒正被人揹在背上,周圍景色急急後退,而麵前是個紮著牛角包的頭,湊得近了還能聞見淡淡的桃花香。他駭得一時間冇了反應,半天才擠出一句,“你……你這是?”揹著他的還能是誰,自然就是白天冇邀動他的那個小姑娘,聽見他說話,於是側過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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