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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不滿,晏深拱手道,“內府閣辦事,奉命帶走周姑娘,麻煩魏公子行個方便。”說完晏大人又湊到魏恒跟前,眼尾帶著點笑,“魏公子要不行個方便……”晏深突然頓了一下,揮手讓人先將周璃帶走,“反正人我是帶走了,公子要是不服就……就先憋著吧!”馬車裡晏深仔細打量著座在角落裡的女子,看不出年齡,外麵套著侍衛給的袍子,但坐的是規規矩矩的,端的是一副大家貴女的風範,眉眼間倒是和周家的那個小姑娘十分相似。“晏大人這麼看我...-

晏深是在十七歲的時候取探花,任翰林院編修。謝尋當時以晏深未曾入謝家家譜,又已經是朝廷命官為由,將他趕出謝府,自立門戶。晏深走的那天眼眶都是紅的,“為什麼,你帶我回來的時候明明說過以後謝府就是我家了,我不怕的。”

謝尋歎了口氣,看著幾乎要和他一般高的少年人,“阿深,你會扶雲直上,平步青雲。記著,從今天起你隻是從昱洲來的晏深,與謝家冇有……。”

“謝子珩,幫我取個字吧。”不等謝尋說完,晏深就打斷了他。聽到他這句話,謝尋突然愣在了原地。晏深笑了下,接著說道,“按理來說男子二十歲及冠方可由長輩取字,可我家裡人都死完了,救我的人又要趕我走,不讓我入他家族譜。那便提前吧,在我走之前我想問謝將軍要最後一個恩典。”

謝尋看著眼前幾乎長成成人的少年,突然記起五六年前的那天晚上攔在他馬前的孩子,倔強地不肯離去,堅定的眼神裡似乎汪著一捧月亮。那時他震驚於這孩子的膽量和執著,潛意識裡覺得他不該被埋冇於此,“望者,月滿也;舒者,展於天地也。望舒,晏望舒,如何?”

“好,那就叫望舒。”

晏深在進瀚林後官途更是一片平攤,十八歲升從五品的侍讀,二十二歲擔了督察院左督禦史,成了明武帝的左右臂膀。那幾年京師的所有官員都知道,這個貞德三十五年的探花郎是當今陛下座下的爪牙最鋒利的狼,並且隻忠於明武帝。

就連當謝尋叛國的訊息傳來時,這位禦史大人也是支援陛下誅殺謝府滿門。

所以當晏深請求和魏時尹一同帶兵去攻打大朝時,冇人懷疑他的忠誠,包括明武帝本人。那位向來高高在上的帝王甚至在私下裡和晏深說要他看好魏時亦。晏深心裡隻覺得諷刺,可麵上卻仍是恭敬地說好。

軍隊是在年後出發的,這是魏將軍的要求,這些人也是這麼多年來跟他同生共死過的兄弟,此戰凶多吉少,他總得讓他的將士們吃飽飯,告好彆再走吧。而明武帝又經這幾年的醉生夢死,早已冇了當初對著謝家軍的硬氣,更何況朝廷也確是無人可用了。

走之前的十五晏深又去了一趟城外的青山寺。曾經謝尋隻要在京師就會帶著謝瓷和他去一趟,謝老夫人年齡大了,不能年年跟著去,但每次都會讓他們帶著一份元宵去,說縱使人不在一起,吃了這同一鍋的元宵也算是團圓了。謝淑慎是謝尋大伯家的女兒,和謝尋同歲,是謝家的第一個女兒,格外受到長輩的喜愛,原名謝玥,有掌上明珠之意。可卻在週歲晏上,天生異像,烏雲遮蔽,紫薇黯淡,女宿明亮,當時國師預言,將來南淇的國運必亡於一禍國殃民的女子身上。

訊息傳出來時謝家人立刻就把這個剛滿週歲的女兒以為國祈福的名義送到了城外的青山寺中,連週歲晏都冇有過完,並且改了名,改為謝淑慎。

終溫且惠,淑慎其身。

當時謝家尚且是世家大族,兵權在手,連明武帝都要忌憚三分。恰好地方恒安的刺史來京述職,帶來的小女兒與謝玥同日而生,明武帝便殺了人以敬天下,而就這以後也冇有什麼異事發生,這事也便這麼過去了。隻是從這以後謝淑慎在及笄之前再也冇回過謝家,也冇出過青山寺。

晏深一步一步走上台階,進了大殿,三次叩首,奉上香火。寺廟的主持走了過來,手掌合攏道,“施主。”晏深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今年的香火錢我會派人送來。”說完又取下脖子上的如意遞給弘真大師,弘真忙抬手拒絕,晏深卻反手硬塞給他,笑著道,

“師父還記得江浣嗎?”

“這……”弘真摩挲著手上的那塊玉,一瞬間愣在原地。

“我祖母跟我說,在天盛還有一個人欠她一條人命,她把這個給我,說拿此玉找一個叫陸澤川的人,可讓此人應我一件事。”

弘真抬起眼,盯著眼前的青年看,“施主所求何事?”

“我在這兒所求的兩塊玉牌,希望師父能替我供奉三十年。”

“好。”弘真點了頭,收了那塊如意。

晏深也冇做停留,轉身離開了大殿。

晏深在寺裡點了三百盞長明燈,守了一夜,熄了大多數,天微微亮的時候他數了一下,還剩下七十九盞。晏深記得祖母生病時祖父也曾去寺裡點過長明燈,那時祖父高訴他,一盞長明燈徹夜不熄,可延所求之人十年的壽命。晏深想他不要一盞十年,謝尋能活到七十九就夠了,陪著他一起長滿華髮,滿臉皺紋。

軍隊是辰時出發的,晏深連府都冇回,隻讓府中的小廝送來了幾套衣物。出了城,馬愈行愈遠,將天盛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魏時尹行軍速度向來較快,路上能休息的時間很少。晏深還在軍隊裡看到了周璃,小姑娘將臉塗得烏漆嘛黑的,穿這的是南淇士兵的衣服,完全看不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的模樣。她坐在火堆旁燒飯時,晏深走了過去,幫她添著柴火,“後悔嗎?”他問。

小姑娘搖了搖頭,“魏公子安排我就在軍隊裡燒火做飯,很輕鬆的活。我想去大朝看看我爹,帶他回家。”周璃說著就站起來拿勺子攪了攪鍋裡的粥,對著晏深笑的燦爛,“晏大人,這粥好了,我的給他們送過去了,晏大人保重。”

晏深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他想他也是來看一個人的,不過他比這姑娘幸運的多,他在天盛心心念念盼著的人最起碼還活著。

大概有一個月的時間南淇的軍隊到了儷城城下,那年被謝尋從大朝手裡奪回南淇的城池又一個個被他獻給大朝。魏時尹命軍隊駐紮在距儷城的三十裡地外,他對於謝尋終還是有些許忌憚。

晏深陪著魏將軍坐在營帳內,看著魏恒從京師寄過來的信,大概是怕那位看出點什麼,信的內容隻有一小行字,極其簡單。

“父安,京城一切平安,父親不必擔憂,兒亦謹記父親的教導,望父大破大朝,擒逆賊,早歸。”

魏時尹將紙條收起來,笑著道,“這傳到我手上都不知道有幾個人看過了。其實謝尋投大朝倒也是個正確選擇,謝家最起碼還能留下他這一個血脈。我這次也不知道會不會也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晏深也不知道這位父親對於他兒子的計劃瞭解多少,隻是淡淡道,“魏恒應該會活著。”

“晏大人,你是說謝淑慎啊,這姑娘倒是有本事的,隻是不知道對上那位會怎麼樣。”晏深不由有些震驚,冇想到魏深是一點都冇瞞著魏時尹。

魏時尹倒像是看出他在想什麼似的,主動解釋說,“講實話,我魏家和謝家都是一樣的,謝家是雞,那我們魏家就是猴。而且我家那小子又喜歡謝瓷喜歡的不得了。本來人頭就在刀底下了,進一寸退一寸的區彆不大。”

晏深點了點頭,將這個話題繞了過去,問道,“魏將軍這仗打算怎麼打?”

“晏大人,這一仗我不一定要贏,但一定要我的將士們和我在京城裡的老婆孩子活命。我知道你和謝尋的關係,你這次不一定會回南淇,對吧。我魏某可以配合你任何計劃,但你一定得保我的將士和妻子平安。不然,我也不會對晏大人客氣了。”魏時尹死死看著晏深,語氣真誠。

晏深突然理解了為什麼魏恒這個從小長於京師的人可以熱忱到為一人賭上自己的全部。晏深衝著魏時尹拱手道,“望舒必竭儘全力。”

-漸走了神,耳邊的絲竹聲似乎飄到了很遠,他想是不是父親在那一刻就已經看到了他自己和他的長子的命運。聽到明武帝提到他時,謝尋急忙跪在金鑾大殿上,位於上首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錯,說話的聲音裡都帶著愉悅,“謝小將軍不愧是謝家的兒郎,出兵半年就平定了儷城,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廖公公,賞。”謝尋聽著公公報著一連串的賞賜,他想這些漂亮的珠寶綢緞謝瓷那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應該是極為喜歡的,他走的時候小姑娘哭的跟淚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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