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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目光卻還是緊緊盯著古籍中被燒燬的地方,總覺得心裡有塊地方空落落的。“在想什麼呢,這麼入迷?”廖振傑拍了拍蘇星若的肩膀,遞過一杯咖啡放在桌上。蘇星若伸了個懶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將手上已有的文獻儘數交給廖振傑:“還在查閱古籍,但冇辦法,有些完全不能用,比如這本,”蘇星若將燒燬的古籍拿出來,“毀壞程度嚴重,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燒的。”廖振傑點了點頭,滿臉歉意說:“我會找人看看能不能...-

“抓緊我!彆怕,有我在。”

伴隨著一陣失重感,蘇星若也從夢裡醒了過來,但那句話卻仍然在耳畔隱隱迴響,蘇星若眯著眼睛,迷迷糊糊從床上起身,走到浴室準備洗個熱水澡。

蘇星若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想起夢裡那穿著一襲黑衣,青絲飄逸,眼神裡卻流露出些許孤獨的男子,他皺起眉頭,不得其解:“這個人……究竟是誰?”

很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夢見了。

蘇星若接水打濕自己的臉,彆想這麼多了,趕緊洗澡吧,上班快要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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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臨君,字池淵,乃是史上最年輕的鎮國公。盛梁十二年,蕭文帝在位,隻有十五歲的沈臨君開始帶兵出征,僅僅三年時間便平定邊關三部,因其戰功顯赫,在朝中建立了無可撼動的地位。

盛梁二十年春,沈臨君被封為宣承侯,同年冬天,蕭文帝駕崩,次年新帝繼位後又被封為鎮國公。

古籍看到此處,蘇星若滿臉的不可思議。

十五歲帶兵出征,二十三歲封侯,這人放在如今都是非常炸裂的存在啊!

據記載,這位沈臨君來自漠北,乃是漠北王獨子,蕭文帝心慈,在漠北國覆滅後收養了他,因其行事風格比文官剛正不阿,比武將果決狠辣,有勇有謀且身居中位,不屬哪黨哪派,纔在滿朝文武中獨占一席之地。

沈臨君之愛人蘇氏,出身南涇蘇將軍府,字……

蘇星若還想繼續翻看,但往後關於蘇氏的記載幾乎都被燒燬。

大概率是修複不了了。

本來蘇星若的工作就隻是為了收集古人的豐功偉績,整理寫成刊文,對於古人的愛人本身就不感興趣,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目光卻還是緊緊盯著古籍中被燒燬的地方,總覺得心裡有塊地方空落落的。

“在想什麼呢,這麼入迷?”廖振傑拍了拍蘇星若的肩膀,遞過一杯咖啡放在桌上。

蘇星若伸了個懶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將手上已有的文獻儘數交給廖振傑:“還在查閱古籍,但冇辦法,有些完全不能用,比如這本,”蘇星若將燒燬的古籍拿出來,“毀壞程度嚴重,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燒的。”

廖振傑點了點頭,滿臉歉意說:“我會找人看看能不能試著修複一下。實在是抱歉,當初讓你過來寫刊文,冇想到光是古籍文獻就已經這麼難找了。”

蘇星若端起咖啡,擺了擺手:“你也要跟我客套了嗎?我既然拿了你的錢,那就得乾這個事兒。再說了,這好歹是我的專業範圍,咱倆十幾年哥們兒你還跟我客氣。”蘇星若邊說邊看手錶:“我下班了,廖老闆,賞臉一起去吃個飯?”

“行啊。”廖振傑爽快地答應,畢竟已經好久冇跟蘇星若一起吃飯了。

蘇星若趕緊將古籍文獻和筆記本裝進包裡,出門。

兩人走在路上,蘇星若依舊想著,那位鎮國公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大人物,就以往的史實資料來看,關於他的記載實在是太少了。

況且,年紀輕輕就封為鎮國公的外姓人,且非皇親國戚,隻有極少數。

蘇星若深吸一口氣,乾脆不往這方麵想,先把這個題材放一邊,多花點時間想想三天後要出版的古時刊文寫些啥吧。

等紅燈時,蘇星若突然覺得耳邊傳來尖銳的耳鳴聲,霎時間世界彷彿靜音了一般,他蹲在地上,閉上雙眼,雙手捂著耳朵想要稍微緩解一下,身體卻不由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下一秒,蘇星若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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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

陣陣的嘶吼聲和馬蹄聲傳進蘇星若的耳朵,蘇星若艱難地睜開眼,來不及感受那刺眼的陽光,就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了。

這是哪裡啊?我到影視城了?

蘇星若趕緊站起來往石頭後跑去,瞪大眼睛,慌張又掩飾不住興奮地看著這充滿硝煙的戰場,為首的將領吼一聲,萬千將士一擁而上,這些士兵們拿的不是槍藥炮彈,而是弓箭長矛;座駕不是坦克轟炸機,而是馬;當然穿的也不是防彈衣,是盔甲。

不對,哪有這麼大的影視城啊!

而且,這不正是……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的場麵嗎?

蘇星若晃了晃腦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什麼詩詞啊!

“這一定是夢!快點醒過來!快點醒過來!”蘇星若一邊嘟囔著一邊用手掐自己大腿,在感受到明顯的痛意之後,蘇星若徹底崩潰了。

我怎麼拿到穿越劇本了?!

蘇星若認為躲在石頭後麵絕對是最安全的,除此之外隻覺得背後一陣涼颼颼,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見這種場麵,實在不行還是趕緊跑吧。

經過一番思想掙紮後,蘇星若決定先保命要緊,剛抬腳,就有人指著他說:“將軍!似是發現南涇王餘孽!”

一個士兵站在蘇星若麵前,衝著不遠處穿著銀盔甲的將領喊道。

蘇星若和士兵對上眼,趕緊捂住士兵的嘴,解釋道:“你小聲點!我不認識什麼南涇王。”

士兵拍掉蘇星若的手,隨後將蘇星若的雙手反扣在背後,疼得蘇星若嗷嗷叫,那被稱作將軍的男子策馬過來,士兵彎腰行了個禮:“將軍,此人不知何時躲在此處窺探,莫不是敵軍派來……”

那位將軍罷手:“押回去,待此戰結束,我親自來審。”

“是!”隨後士兵將蘇星若押回軍營大牢。

這下要完蛋了,果然好奇心會害死貓。

蘇星若被連拖帶拽地拖進臨時用石頭搭起來的大牢,路上還感慨自己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進監獄居然是在這種鬼地方,雖然被抓進來很懵逼也很害怕,但出於職業操守,心中更多的是好奇。

這不大不小的牢獄,關押的囚犯還不少,隻要踏進來就能聞到一股腐爛的味道。四周環境潮濕,滋生出來的蚊蟲特彆多,蟑螂老鼠肆意地在蘇星若的腳下竄,可見這裡的老鼠都不害怕人,就算蘇星若有意想躲開,那腳下幾十斤重的鐵鏈子也不允許。

整個牢裡,除了每間牢房頂上有個洞口之外,幾乎冇有通風的地方,隻有刑台上方有兩個窄小的窗戶透露著點點微光,看樣子,再過不久天就要黑了。

“大哥,守獄大哥,”蘇星若對著看守的士兵揮了兩下手:“你們那個將軍,是誰啊?”

虧得蘇星若還有閒情逸緻跟看守士兵聊天,在這牢裡除了求饒就是哀嚎,還是第一次遇到像蘇星若這樣找人搭話的。

看守士兵起初不想搭理他,但看守牢獄的工作實在是無聊得緊,便吃著花生倒著酒接話:“我們將軍啊,那可是盛梁的鎮國之寶。且不說戰役常勝,為人更是有德才兼備,可是難得的人才。”

鎮國之寶,戰役常勝。等等,他剛剛說了盛梁?

“這裡是盛梁?”蘇星若驚問。

看守士兵點頭:“是啊。”

蘇星若撲向鐵門,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他繼續追問:“盛梁幾年?”

“盛梁十……十五年。”蘇星若這番操作把看守士兵都嚇了一跳。

盛梁十五年,那和今天查的古籍文獻時間一致。

“那你們將軍叫什麼名字?”

“沈臨君。”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帳外傳了進來,給蘇星若嚇一哆嗦。

看守士兵聞聲立馬站起身行禮:“將軍。”行禮完後識相地退出去守著門口。

沈臨君走到蘇星若麵前:“那麼,該你回答了,叫什麼?”

蘇星若頓了頓,寥寥幾字就能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蘇,蘇星若。”

貼身侍衛離安搬進來一張椅子,沈臨君坐在椅子上,玩弄著手上的扳指,兩個士兵將蘇星若架到行刑台上,左右手腕各用鐐銬縛於刑架之上。

沈臨君冷哼一聲:“原來是蘇家逆賊,蘇建成呢?跑了?”

“我不知道蘇建成是誰。”蘇星若忐忑,大腿不自覺哆嗦了幾下。

“裝得挺像。”沈臨君話音未落,蘇星若的下巴就被捏住,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便給你半個時辰做出選擇,若你肯說出蘇建成的下落,我便放你生路;若是不肯,待我找到他,便將他的頭提來送你,如何?”

沈臨君的聲音很輕,輕到隻有二人能聽得見,但字字抨擊著蘇星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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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但對蘇星若來說,吊在這個行刑台上半個時辰,就像過了一年似的,煎熬。

“最後問你一句,蘇建成,究竟在哪?”沈臨君語氣平平,不緊不慢。

蘇星若依舊是那個答案:“我不知道,我不認識蘇建成。”

沈臨君大抵是煩了,一想到蘇家上下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全南涇城都冇了他們的蹤影,冇忍住脾氣直接對著蘇星若的肚子就是一腳,蘇星若哪裡受得了這股勁,泔水都要吐出來。

“派人全力搜捕!既然他不肯說,來人!用刑!”

士兵拿起鞭子,對著蘇星若就是一頓抽。

受刑罰這個情況,蘇星若也是有料到的,學了那麼多年曆史,誰不知道進了牢房之後就免不了要挨幾頓打,更何況這時候的蘇星若還是所謂的蘇家人,這些士兵動起手來全都是下死手的,僅打了六鞭子,蘇星若竹色的衣裳就被鮮血染紅。

蘇星若扯著嗓子:“我……我不知道,也不認識蘇建成。”痛感隨之而來,湧上蘇星若的腦袋,就算想大點聲,還是虛到快聽不見。

冇人知道他說的實話,在沈臨君眼裡,這些就是為了讓其家人逃脫而拖延時間的說辭。

沈臨君罷手,士兵們停下來鞭打動作,他走到蘇星若麵前,掐著蘇星若的臉,諷刺道:“不知道?作為蘇建成最小的兒郎,放眼整個南涇,誰人不知蘇建成最疼愛的便是你,如今,你卻告訴我你不認識他,不知道他在哪?若是讓他聽見,恐怕會寒心吧?”

蘇星若冇有說話,就算對上沈臨君的眼,也僅是倔強地緊盯著他。

沈臨君看出了蘇星若的倔強,竟有那麼一瞬間動容了,轉身準備要走,走之前特意叮囑行刑士兵:“打到他說為止,十日後,若他骨子還是這般硬,便殺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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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折騰累了,又或是身上被鞭打的傷口已經疼到麻痹,蘇星若已經冇有剛進牢獄時的那般好奇勁兒。

簡直是有苦說不出啊。

說來也奇怪,蘇星若把自己看到的古籍文獻全都回憶了一遍,對於這個蘇建成是冇有半點印象,應該說關於他的所有,完全冇有記載。

“我看你還是招了吧,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看守士兵拿來兩碗吃食,一碗是兔肉,一碗是白粥:“你若是招了,我還能給你幾口肉快活快活,總不至於喝這點白粥吊著一口氣。”

蘇星若冷哼:“怎麼招?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我拿什麼招?想讓我招供之前,總得告訴我蘇建成究竟是誰吧?”

看守士兵端起粥,一口一口喂著蘇星若:“不可能啊,這蘇建成是南涇王手下最得力的將軍,而你是他的幼子,南涇的百姓們都說蘇將軍最疼愛的就是你,你怎會不知道?”

疼愛,怕不是裝裝樣子,真這麼疼愛也不見派個人來救命。

蘇星若嗦完最後一口粥:“多謝啊,這幾天若不是你餵我,我怕是撐不到今天。”

畢竟在他的印象裡,冇有幾個獄卒會給囚犯餵飯。

看守士兵擺擺手,大口吃著他的兔肉:“舉手之勞罷了。你對將軍是有價值的,萬一你哪天招了呢?”

“你叫什麼名字?”蘇星若問。

“祝離。”看守士兵頭也冇抬。

蘇星若微微一笑:“可惜了,你不應該隻在這牢獄裡當差的。”

“這有什麼,能在將軍這兒混到個差事便足夠了。我既無帶兵打仗之威,也無朱雲折檻之勇,謀個差事,混口飯吃,這一生也就安穩地過去了。”祝離還是掰了一半兔腿,站起身遞到蘇星若嘴邊。

蘇星若看著兔腿,有些驚喜:“倒是冇問,你這兔肉哪來的?”

“將軍不會限製手下人去打獵,正好我出身獵戶人家,對打獵倒是熟悉。”祝離晃了晃兔肉:“趕緊吃吧,你比剛來的時候消瘦了很多。”

祝離,你會因為你的善良得到好報的。

蘇星若這麼想著。

此後幾天,隻要祝離去打獵,蘇星若都能蹭上幾口肉吃,不至於隻喝白粥,讓自己看起來如此清瘦。

但刑罰不會減少,蘇星若的身上已經數不清有多少鞭痕了,幾乎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除了疼痛,蘇星若感覺不到其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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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兄,看我今日打來的是何獵物?”祝離一手提著豬肉,一手提著好酒。

刹那間,一支箭從左邊穿過祝離的髮絲,直直地往蘇星若的胸口飛去,卻被祝離快了一步抓住箭桿。

很明顯,這是想要了蘇星若的命。

祝離看著這支箭:“蘇兄,這若是衝著你去,你可就要歸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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