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這鬼天氣。這破公司,遲早要倒閉,本姑娘不待也罷!”安南梔雖然嘴上抱怨著,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她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要到十一點了。感覺自己快要遲到了,安南梔腳下發力,黑色轎車再次提速。大學畢業後,安南梔一個人生活在這繁華的都市之中。為了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立足,她將自己所有的時間奉獻給了事業,以至於將近三十歲,連個男的手都冇碰過。不過安南梔心態是好的,幾年的勞苦始終未能磨平她對生活的希望...-
京城也稱為白玉京,如今這天下的首善之地,繁華自然不用多說。而身為天子腳下的臣民,骨子都帶著一股傲氣,當然今天除外。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炎國那位最年輕的將領凱旋了。
聽聞那位安將軍還有百裡便抵達京城,很早之前通往皇宮的街道已經是人滿為患了。
有人想要見一見那位天才武將,有人想要目睹那支王者之師,有人想要看看月國的俘虜。
忽然,京城南門城樓之上,擂鼓轟鳴,讓原本嘈雜的人群瞬間沸騰了起來。
鼓聲的悠悠迴盪,意味著那王者之師準備入城了。
很快,主乾道人群就看到一位身著鎧甲的年輕武將配劍禦馬而入。
相比於安昊乾的淡然,他身後每一位軍官都是極力展示自己的風采,當然他們的這種賣力炫耀也博得百姓的一陣陣喝彩。
然後,所有人也看到了被隊伍包裹著的玄鐵牢籠。
那玄鐵牢籠極為巨大,一根根粗壯的鐵柱即便是再凶猛的野獸也無法破開,但此刻偌大的囚籠之中,隻有一個瘦弱的少年。
那少年跪在囚牢之中,渾身是血,彷彿一尊雕塑,不曾有過生命。
幾條鎖鏈像是黑色巨蟒一般裹挾著少年,刺入琵琶骨的鐵索還殘留著斑駁的血跡。
隨著馬車的顛簸,這些鎖鏈像是勝利者的嘲諷,發出叮噹作響的獰笑。
或許曾經對於那位天才劍士,百姓是仰慕的。
可是現在那位劍士已經是階下囚了,懷著對月國的鄙夷,以及對踐踏天才的得意,此刻他們也冇有所謂的敬仰了。
不知是誰開了口子,一顆臭雞蛋就這麼毫無顧忌的扔在了寧無唸的頭上,然後是蔬菜葉子,甚至是石頭。
對於這些,寧無念始終如同枯木,不曾反抗。
安昊乾眉頭微皺,打算阻止百姓的行為。
這時候,身後一位校尉看出了安昊乾的意圖,於是一夾馬腹,追上半個身位,低聲道:“安將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昊乾無奈扭過頭去,不再看夾道百姓,更不願看身後那個淒慘的少年。
好一個殺雞儆猴,以立天下之威!!!
皇城,天壇。
皇親國戚、文武百官和矗立兩側數百禁軍早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
安南梔由於出身顯赫,因此站的很靠前。甚至,距離皇帝也不過是十幾步。
“這便是皇帝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活著的皇帝,也就那樣吧。”
安南梔心裡暗暗想著,目光流轉於眾人身上,她深深知道這裡隨便拎一個出去,都是一方絕對的大佬,不過此刻大家都是那般的普通。
小雲輕輕碰了碰安南梔,低聲提醒道:“小姐,這裡可不是玩鬨的地方,不要亂看,不然會出事的。”
安南梔想到了曆史書上的那些看似人畜無害,卻又吃人不吐骨頭的奸臣,頓時打了個冷顫,識趣的收回了目光。
很快,百人騎隊出現眾人目光。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安昊乾躍下馬背,將配劍交給隨從,然後走到皇帝麵前,行武將禮。
“恭喜陛下,月國已滅,如今天下歸一,炎國必將萬世長治!”
皇帝向前走了幾步,將安昊乾扶起,“若無愛卿,怎有朕的天下?若無愛卿,誰為朕守這天下?”
安南梔抿了抿嘴,“商業吹捧,看來哪都一樣。”
小雲茫然,“小姐,你說什麼呢?”
安南梔立刻閉嘴,心想幸虧這群人不知道什麼意思,不然自己這兩句話就夠殺頭一百次的了。
接著那輛裝有玄鐵囚牢馬車拉到眾人麵前,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場之人先是驚歎,然後無不唏噓。
“如此年華,可惜,可惜......”
“若是能為我大炎所用,該有多好啊!”
“此子縱然天賦神武,但是終也不可倒行逆施!”
皇帝對於大臣們的反應很滿意,笑了笑,說道:“不愧是安將軍,竟然能將此子生擒,不愧是我大炎最優秀的年輕將領,往後炎國上下年輕男子都要以你為榜樣了。”
看似恭維,可安昊乾卻是聽出了另一種意味。
而安南梔身為一個現代人,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一個活人被如此囚禁,內心翻起了驚濤駭浪。
她目光停留在那囚車中的少年身上,竟然有些失神。或是同情,或是震驚,又或者是悲傷。
忽然,囚車內鎖鏈抖動,那少年驀然抬頭,目光與安南梔碰撞。
安南梔像是受到驚嚇的鳥兒一樣,忽然向後踉蹌。就在安南梔快要跌倒的時候,忽然身後有力拖住了她,幫她穩定身形。
“二小姐,你可要慢些。”
安南梔轉頭看去,是一位身穿白色龍紋長袍的俊美少年。
安南梔自知失態連忙退後兩步道歉。
白色龍紋少年微微一笑,“驚擾了姑娘,莫要見諒。”
安南梔連忙擺了擺手,“冇事,冇事。”
此刻皇帝登上天壇,舉行盛大的祭天儀式,宣告天下再次歸一。
所有人跪在地上,安南梔也照葫蘆畫瓢的跪下,學著眾人叩拜天壇。
皇帝切下一塊祚肉,賜予安昊乾,以示對其肯定。
“即日起,賜爾封號:定遠。”
宏大的祭天儀式落幕後,群臣隨著君王返回皇宮。
安南梔走到宮城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囚牢中的少年。
囚車被人引走,那其中的少年似乎早已認命,不做抵抗......
......
大典結束後,尚有許多戰爭遺留問題交接,因此安南梔等家屬先離開了皇宮,各自回府。
直到晚上,安洪嶽等人纔是從皇宮離開。
回到家中,下人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安洪嶽落座後,其餘人依次坐下。
“乾兒,為父知道你不喜歡太隆重的場麵,所以就以這家宴幫你接風洗塵了。”
安昊乾立刻起身行禮,“都是父親教導,昊乾受之惶恐。”
安洪嶽擺手道:“都說了是家宴,莫要這般禮節繁瑣,快坐下。”
眾人一陣竊笑。
安昊乾看著安南梔,關心的問道:“回師途中,聽家裡人說你墜崖了,還失憶了?你現在身體可好?”
“多謝大哥關心,我已經無事了。”
安南梔漫不經心的說著,因為他的注意力全被飯桌上可口的飯菜吸引。
安昊乾皺了皺眉,“你這丫頭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先不說你去了冊封大典,就你這一下午能乖乖陪在父親身邊,我就懷疑你是不是安南梔了。”
安南梔這纔回過神來,苦笑兩聲,“大哥你也知道,我失憶了,你怎麼能和一個失憶的人較真呢?”
安南梔其實早就從小雲嘴裡知道了自己過去的人設。
無非是潑皮無賴,刁蠻任性,這些她都理解,畢竟很多古代的豪門千金從小嬌生慣養,不殺人放火已經很不錯了。
安昊乾看向安洪嶽和唐婉,無奈笑道:“看來南梔失憶也不是壞事。”
“大哥,你們怎麼不等我呀?”
這時候,一道急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眾人循聲看去,是一個和安昊乾長得很像的男子。男子身上的雁補官服都還冇來得及脫,顯然是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男子便是安南梔的二哥,安府二少爺,安修年。年紀輕輕就以出色才能擔任了大理寺少卿。
因為與大哥一文一武,皆為傑出之輩,因此成為了坊間一段佳話。
安昊乾裝作嗔怒,“你小子,在軍中我就聽說你日日埋頭案牘,你看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安修年當即苦笑道。
“大哥可是剛被冊封為定遠將軍,是要有吞吐天下的氣勢,和我一個文弱書生較勁,可是丟了麵子嘍。
而且,大姐也冇回來,你是不是也要怪罪大姐?”
“少貧嘴了,你大姐在白鹿書院,距離京都千裡,怎麼能回來呢?快坐下來吃飯吧。”
安修年嘿嘿一笑,坐在安南梔身邊,“二妹,你最近身體怎麼樣?哥哥給你從宮裡帶回來了上好的金瘡藥。”
說著,安修年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個精美的玉瓶來。
安南梔接了過來,心裡暖洋洋的,“隻是些小傷,無關大礙。”
安洪嶽笑著說道:“好了好了,今天是你大哥的慶功宴,你這個當弟弟的還遲到,得多罰三杯,休得貧嘴逃避。”
晚宴結束,安南梔被安昊乾打發著離開,但是其餘人卻是冇有要散場的架勢。
隨著時間的沉澱,原本融洽的氛圍消失的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如水的壓抑。
安修年率先開了口。
“大哥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也是我今夜趕回來的原因之一。
陛下小朝會上將寧無念送給安家當奴仆,可真是用心險惡。”
安昊乾冷哼一聲。
“寧無念就是個燙手的山芋,誰接都得脫一層皮。
今日陛下在午門外的那番話,可將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分明想將滅國之戰的仇恨全由安家來承擔。”
若是殺了寧無念,自然要受到月國遺民的瘋狂報複;若是不殺,那也遲早是個坑。
所以皇帝乾脆不做選擇,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安家。
熟知帝王心術的安洪嶽苦澀一笑,看向兩個兒子,緩緩說道:“月國雖亡,可月國子民尚在,其中不乏繼續抵抗之人。他們隱匿民間,如同散沙一般,朝廷根本冇辦法一網打儘。”
安修年瞬間明白,但卻越發冷漠,沉聲道:“父親說的冇錯,因此陛下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兔。”
天下之人注重正統,而如今月國皇室隻剩下寧無念一人,隻要他不死,月國那些遺孤就不會自立,而且想儘一切辦法救寧無念。
若將寧無念囚於皇宮,那無疑對於皇室安危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而其他地方又不夠安全,倘若寧無念脫困,恢複勢力,那又將是一場惡戰。
因此安家,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
安昊乾深吸一口氣,頗有些失望,“安家為炎國鎮守數十載,最終也換不來趙家天子的信任......”
“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如今尚有部分地區動亂,陛下不會解除你的兵權,隻要你還有兵權,朝廷中安家就可無事。
所以年後你要儘早返回軍中,手握兵權,這纔是穩定安家根本辦法。”
安修年如此年紀便可爬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其智謀也不是說說而已,於是在多番考慮之下就給出了這樣的辦法。
“至於今後的事情,隻能是步步為營,隻要不讓彆人抓到安家把柄,安家也不是誰想動就可以動的。
而我也會想辦法給安家謀求一條退路的。”
大哥安昊乾是武將,能在軍中安穩掌握兵權已經很不錯了。隻有自己這個文官,才能想方設法在朝中周旋,給安家留一條退路。
安洪嶽拍了拍安修年,看向安昊乾,“安家,就交給你們倆兄弟了,尤其是昊乾,以後弟弟妹妹全得你來保護,萬不可魯莽。”
很久很久,父子三人,依舊默不作聲。
-便抵達京城,很早之前通往皇宮的街道已經是人滿為患了。有人想要見一見那位天才武將,有人想要目睹那支王者之師,有人想要看看月國的俘虜。忽然,京城南門城樓之上,擂鼓轟鳴,讓原本嘈雜的人群瞬間沸騰了起來。鼓聲的悠悠迴盪,意味著那王者之師準備入城了。很快,主乾道人群就看到一位身著鎧甲的年輕武將配劍禦馬而入。相比於安昊乾的淡然,他身後每一位軍官都是極力展示自己的風采,當然他們的這種賣力炫耀也博得百姓的一陣陣喝...